傑洛米視角
「傑洛米!」一聲怒吼,劃破了寧靜的早晨。
我被迫放下手中的書本,轉頭望著在盛怒下撞開我房門的男人。「……父親,有什麼事嗎?」我是明知故問,想也知道,一定是為了那件事……
「你為什麼又翹掉我為你安排的軍事課!」父親大吼,憤怒全寫在臉上。
「我去買書……」我揮了揮手上的書,不驚訝看到父親額上的青筋浮現。
「我叫你好好學習當一個軍人你就給我乖乖的當個軍人!」父親已經怒到我都能看到口水噴在地上了,我強忍住笑意,但眼尖的父親馬上發現我的表情怪異。「你笑什麼!聽好了,我,不准我的兒子成為一個軟弱的文學家!你為什麼就不能像哥哥一樣去從軍,為什麼要愧對我們家世代從軍的祖先?」
「我不喜歡殺人……」我淡淡的回答。
「不喜歡也得去!」父親說。「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,明天你就要入伍,給我好好準備一下……」
「父親……」我抗議說。
「沒得商量!」父親不理會我。「你要是敢再逃走,你就等著被逐出家門!我們家族不需要你這種軟弱無能的廢物!」說完,碰的一聲甩門離開。留下我一個人,拿著新書的手不自覺得發抖,並不是害怕,而是憤怒……
一會兒,門又開了,這次,進來的是母親。我擱下手中的書。「傑米,你為什麼總是惹你父親生氣?再怎麼說他也是為了你好……在這個年代,光會讀書是沒辦法過活的……」
「我知道。」這些我當然都知道!「可是我真的無法忍受戰場上的血腥…和那些為求升官而冷血無情的拚命殺人的人……」
「沒有人叫你成為那種人啊……」母親勸道。「誰說軍人一定是殺人不眨眼?」但哥哥就是這種人……一想到哥,我的心情就愉快不起來……他是我父親的驕傲,因為他殺人從不猶豫,他的軍階,說穿了代表的就是他殺過的人的數量,濃濃的血腥味無法被沖散。我知道他鄙視我,生性不喜愛戰爭的我,卻出生在軍官家庭是我的不幸……但至少,爸媽還當我是他們的兒子,哥還當我是他弟弟,雖然他們很不滿我這個親人,卻也沒威脅過要把我趕出去……
今天,父親第一次揚言要把我逐出家門……看來,是我的所作所為終於超過他忍耐的極限了吧……
「傑米,你還是乖乖的加入軍隊吧……」母親說。「你父親這次真的非常生氣……」
「我知道了……」我嘆了一口氣,非常緩慢的開始收拾行李。母親則滿意的離開房間。反正,只要加入軍隊就好了吧……我絕對不會殺人!
隔天,我告別了父母,獨自一人前往軍營。
軍營很小,裡頭的士兵大多是無所事事的流氓,他們盯著我的目光……很不友善,畢竟我的軍服被燙得沒有一絲皺褶,臉上也沒有什麼疤痕,唉!整個人就是會被討厭的那種有錢人的樣子,倒是負責管理軍營的少尉,一見到我就驚呼:「是諾森上校的小兒子!」他笑嘻嘻的領著我來到一個獨立帳篷,說。「你也到了從軍的年齡了啊……希望你能像你哥一樣,當個了不起的軍人!」哼!了不起……不過就是把殺人正當化……
他指著眼前的帳篷說:「這是你的帳篷,到時候發達了……可別說我虧待你……」我皺著眉頭,這是特權!只因我是父親的兒子?而且,明顯感受到身後那些士兵們鄙視的目光……我苦笑,不管我走到哪都會被人鄙視啊……「不了,」我說。「我不想擁有特權……照理來說,我應該是住在新兵帳篷裡吧?」我眼神銳利的盯著那名少尉,問。
他被我盯得冷汗直流,奇怪……我明明就只是一個小兵,為什麼他那麼怕我……?「我很可怕嗎?」我皺眉問。
「是……你哥哥很可怕……」他顫聲說。
「喔……這樣的話,你不用害怕他來欺負你……」我溫和的說。「我哥不喜歡我……所以你也不用害怕我會去跟他告狀……」我補了一句。「長官。」
聽見這個稱呼,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官階比我高出許多,清了清喉嚨,說:「既然如此,你就去住新兵帳篷吧……明天早上準時晨練,不准遲到!」
「是的,長官。」我敬禮道,在眾士兵們驚訝的目光下,緩緩的走入我的新兵帳篷。
我環視了帳棚一眼,真的很小……而且是三個人住一個……剛把我的行李堆到一個角落,帳幕便被拉開,走進來兩個人,我深吸一口氣,該來的總是會來的……轉身面對他們。「你們好……我是……」
「傑洛米‧諾森,諾森上校的二兒子……」其中一個褐髮的人說。「你是笨蛋嗎?」他嘲笑的問。
「什麼?」
「居然拒絕個人帳篷?」另外一個淡金色頭髮的人說。「你還有沒有腦袋啊?」
「我只是不想擁有特權……」我淡淡的回答。「更不想讓你們有理由揍我……」兩人一愣。
「我們幾時說過要揍你……?」他們一臉疑惑。
「想也知道吧……」我無力的說。「外面的士兵一看我的打扮就知道我家裡有錢,又被少尉差點拐進獨立帳篷……任誰都會不爽吧?」我又加上幾句。「況且,我又長的一副很弱的樣子……」
「那些人真是白痴!」褐髮男子罵道。
「反正他們不敢動你……」金髮男子說。「因為你爸……」
「……」又是特權……我不滿的說。「所以你們也是因為我是諾森家的後代才不揍我?」
「別把我們跟他們混為一談!」金髮男子不屑的說。「我們雖然不算有錢,但還沒窮到需要看諾森家的臉色過日子!」他走過來,惡意的揉亂我的頭髮。「好小子!光是你拒絕特權這點,我就很欣賞你!」
「是啊……」褐髮男子附和說。「上次你哥來時,就只差沒跟少尉搶帳蓬了……」他更加不屑的說。「喔,我忘了……他已經是中尉了……」褐髮男子笑著說。「你爸很以他為榮吧?」
「是……」我黯然的說。「父親巴不得我效法我哥……」
「別管你爸!」金髮男子說。「現在軍隊裡面那麼腐敗,你哥就算當上中尉也不一定是實力……」
「雷克斯,那是你一直沒辦法升官吧……」褐髮男子吐槽說。
「才沒有!」雷克斯反駁。「那是我不想……不代表我不行!」他頓了一下。「還說我,你自己還不是一樣!」
我無奈的看著他們兩個一言一句的吵了起來,看著無聊,我又自顧自的開始整理行李……
「喂!你在幹嘛?」他們似乎吵完了,那名叫雷克斯的人問。
「整理行李……」我語氣平淡的回答。卻聽到兩人頓了一下後爆笑。我疑惑的轉頭。「有什麼不對嗎?」
「兄弟!這兒沒人在整理行李的……」褐髮的男子勾住我的肩膀,擠掉眼角的笑淚。「新兵每天都會換帳篷,你還整裡什麼啊?」對了,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……
才想著,他就伸手到我面前,笑吟吟的自我介紹:「我是戴維,今年22歲。」我握住他的手。「很高興認識你,傑洛米。」
「我是雷克斯……你應該知道了,」雷克斯也說。「我跟那個笨蛋一樣都是22歲。」
「你罵我笨蛋!」戴維抗議說。
「又沒說你,幹嘛自己承認?」雷克斯聳肩說。
「你……」
「我是傑洛米,今年20歲……可以請你們不要吵了嗎?」我打斷他們。
「我還以為你更年輕呢……」戴維看著我說。「看你的樣子頂多17歲左右……」我苦笑,沒辦法……誰叫我遺傳到了母親的面貌,看起來永遠比實際年齡還來的年輕……加上我又不算壯,在眼前這些”大人”面前,當然顯得瘦小許多……
「怎麼樣?傑洛米……」雷克斯拍拍我的肩膀說。「我們好好努力……一起讓外面那些笨傢伙嚇一跳吧!」
「我不想殺人……」我委婉的拒絕,反正是被逼來的,就安分的當個小兵就好……
「就是因為不想殺人所以才要先升官啊……」戴維說。「說你笨還真不是普通的笨……」我不懂,眼睛看向雷克斯,希望他解釋。
「你不知道嗎?軍階越高,你離前線就越遠……就不需要殺人了……」雷克斯說。
「就算這樣,要做到那麼高的軍階還是得靠殺人來累積啊……」
「你真的很蠢!」戴微不客氣的說。
「要讓敵人倒下有很多種方法,誰說一定要把他殺了?」雷克斯笑說。「把他揍昏也算是解決掉他吧?」對喔,我不一定要殺人……只要讓他受傷就好……想到這裡,我笑了。
「所以……你說呢?」雷克斯說。「要不要加入我們?當初我們就是想要湊足三人才一直是小兵,現在有你了……我敢打賭,我們一定升官迅速!」
「你怎麼這麼肯定?」我苦笑。「你不覺得我看起來很弱嗎?」
「不試試看怎麼知道?」戴維說。硬拉著我就往訓練場走去,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要把我帶去海扁一頓呢……我微微的笑著,雷克斯輕敲了我的頭。「你有病啊?我們是要去扁你耶……」
「說不定是我扁你們啊……」我故做天真的說。
「少來!我就不信你能打的過我們!」
結果,跌破了許多人的眼睛,讓那些來看熱鬧的人目瞪口呆,不出三分鐘,我就把兩人快速的打倒在地,徒手,沒用武器,因為我不喜歡血。我笑著環視觀眾,然後,有禮的深深一鞠躬。接著,一把抓起倒在地上哀嚎的兩人,踱回我們的帳蓬。
「天啊……傑洛米,沒想到你那麼會打……痛!」在我幫雷克斯揉瘀青時,他大喊。
「我不想打……不代表我不會……」我淡淡的說。「你忘了我是諾森家的?」
「這樣就真的能升官三級跳了……」戴維笑說。「傑洛米,看你的身材,還真的不會知道你那麼厲害……」我微笑。
「多謝誇獎喔……」我往後倒在睡袋上。「我累了……明天還要早起,我要睡了……」
秉持著只讓敵人昏倒的原則,我們三人聯手,果然如雷克斯所說的,在一戰爆發前,我們就已經成為上尉,而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哥哥,還在中尉徘徊,因為他太殘暴,濫殺了許多人,沒被降職就不錯了……不久,戰爭爆發。1914年,我24歲。
無情的戰場,奪走了許多人的性命,包括我的兩個好友,因為我們不殺人……在幾次戰役中,我差點因為憤怒而打破了我的原則,但只要一想起當初三人的約定,我就不自覺得放輕力道,畢竟,無論是我方還是敵方,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體……
兩個年輕氣盛的人就這樣死去,一次次的戰爭,讓我無力……有時候,還會期待自己在戰爭中倒下,這樣就不用面對接下來的更多戰爭。不過,當我在巡視一處被破壞得差不多的小鎮時,發現了一個孩子……
雖然他年紀很小,但臉上卻充滿著對人的不信任及怨恨……在他大吼著說乾脆死掉算了時,我忍不住出口安慰他,明明自己才是一度想放棄生命的人,卻口口聲聲的勸那孩子要樂觀的活下去……他說他叫雷恩,當下,我決定負起照顧他的責任,或許,被人依賴著能夠消除我心中不時浮現的輕生念頭。
雷恩是個很可愛的孩子,撇開他臉上不時還會出現的怨懟不談,他大部分時間很活潑,但一到了晚上,我總會發現他在他房裡,拿著我送他的小刀,對著一個木頭娃娃不停的刺,但他的表情很漠然,很冷酷,完全無法跟白天的他做聯想。
我知道我無法消除他的恨,只能讓他開心的時間多一點,我想,總有一天他會釋懷的……我們兩人間有個約定,我們都知道對方曾經想放棄生命,如果有天哪一方不在了,另一方都要繼續活下去,為了對方活下去!
雷恩很喜歡打鬥,總是纏著我,叫我教他如何攻擊對手,我知道他的用意,他想要親手報仇,但我也知道如果我不教他,他內心的恨可能永遠也無法解開,雖然不希望他手上沾有血腥,但我還是把我所學的全交給他,沒想到他雖然年紀還很小,身體卻異常的靈活,要不是因為年紀小力道還不夠,我恐怕已被他殺了十幾次了……
一年後,我又再度被徵召上戰場,儘管雷恩哀求著要跟我一起去,我仍是鐵著心不肯答應。
「雷恩!戰爭不像你想的那樣!我絕對不會讓你去!」
「可是我不想你一個人去!」雷恩緊緊的纏著我,雖然他的頭只有不到我一半的高度。
「你如果死在那裡,以後怎麼報仇?」我輕輕的推開他,說。「那是你最想做的事,不是嗎?」
「可是我想跟著你……」雷恩小聲的說。
「我只希望你記得我們的約定……」我說。「就算我這次不幸死了,你也要活著,為了你自己,也為了我……你要是也隨便死了,我絕對饒不了你!」
「誰……誰怕誰啊?」雷恩大聲的回答。「我絕對不會死!而且等我長大了,我會成為比你厲害的軍官!到時候,你就要聽我的命令!」
我笑著聽他孩子氣的回答,疼愛的摸了摸他的頭,轉身走出家門,走向那殘暴的戰場……
砲聲震耳欲聾,我一個一個的打昏敵人,漸漸的,沒有人敢再靠近我,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我打傷,真是一群膽小的人,被我打昏是最好的結果,至少你只是昏過去,並不會死亡,不過,當下沒有人注意到這點,只看見我周遭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,卻沒看見我附近沒有噴出一滴血。
突然,空氣在我耳邊爆裂,我被爆炸的暴風高高彈起,然後,重重的跌落在地上。臉上感覺濕濕的,我勉強伸手往自己臉上一摸,手上瞬間充滿鮮紅的血,我掙扎著要站起,但身體一動,背部就一陣灼痛,看來,我是被砲彈打中了……沒有四分五裂真是奇蹟……我靜靜的躺在地上,感到生命正一點一滴的流逝,周圍的士兵們漸漸減少,最後,只剩下我一個人……戰役結束。大家都撤走了,四周變得很安靜,只有我的掙扎、喘息聲。眼前漸漸模糊……突然,有兩個人憑空出現,我吃力的眨了眨眼睛,看到其中一個人向我跑來。
他向身後的人大叫,但我已經無力分辨話的涵意,聽聲音……應該是個女人吧……我的眼皮逐漸沉重,然後,眼前陷入一片黑暗……
當我再次張開眼睛,眼前是一個白茫茫的大廳,我……死了嗎?傳說中的天堂就是長這個樣子?
「大人!他醒了!」同一個聲音,突然在我耳邊響起。他果然是個女人,褐色的頭髮、褐色的眼睛,看起來很年輕……應該,跟我差不多年紀吧?而且,有種熟悉的感覺……「你還好嗎?」他問。
「……」我想回答,但我的喉嚨好乾,完全發不出聲音。
「你別急著說話……」他說,扶我坐起來餵我喝了一點水。「當時你全身有一半以上都嚴重灼傷,幸好我們發現你,對了,我是亞爾加大人的醫療官……」他對我笑著。「別看我是個女人,我跟在亞爾加大人身邊已經5年了!」他自豪的說。
「……謝謝你……」我沙啞的說。
「別那麼客氣……」女人笑著說。「要不是因為亞爾加大人認為你很有前途,也不會准我把你帶來這裡醫治……」
「亞爾加…..大人?」我疑惑的問。「他是……」
「是我。」一個白髮紅眼的男子走到女人身後,說。
「謝謝您……」我趕緊道謝。
「作為我們把你醫好的補償,你必須加入我的侍衛隊……」亞爾加淡淡的說。
「這……」我猶豫了,要是我當了這個什麼侍衛隊,雷恩怎麼辦?他還那麼小……
「你不用擔心雷恩,我會暗中幫助他長大……」亞爾加說。
「………好吧,不過……」我問。「這裡到底是哪裡?侍衛隊是做什麼的?」
「這裡是侍衛廳。」女人說。「我們侍衛隊是亞爾加大人的直屬部下,專門處理他交待的事……這裡的每個人都很厲害喔……」她解釋。「平常沒有被指派任務時,侍衛們就會待在這裡……」
「還有,這裡是天界,你看看你的手臂……」亞爾加說。我趕緊拉高袖子,果然看到一個符號……呃……天界?
「這裡是天上?」我驚訝的問。
「對。」女人笑著回答,然後說。「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……你叫什麼?」
「我叫傑洛米……再問一次,我們真的在天上?」
「因為亞爾加大人是神啊……」
「什麼?!」我看向身旁的亞爾加,震驚全寫在臉上。「你……你是神?」
「有什麼問題嗎?」亞爾加淡淡的問。「反正你不是第一個不相信的人……」
於是,我就待下來了,亞爾加大人平常不太跟人講話,總是冷冷淡淡的,侍衛們人都很好,但我心中最掛念的還是雷恩,不知道他有沒有怎麼樣……他一定以為我死了吧?希望他有依照約定好好的活著……
侍衛們都是各地頂尖的好手,而且,亞爾加大人派的任務也都不需要殺人,我在這裡,可以說是過得很自在……有天,我經過靈魂大廳,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……
「哥?!」我不禁大喊,他馬上回頭。
「原來你也死了啊……」哥嘲笑的說。
「不,我沒有死。」我反駁,看來哥是在戰爭中死掉了。
「那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他一副不相信我的樣子。我也懶得再跟他解釋,只是坐上車子,一按鈕,我就消失了,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哥哥。
後來,我才知道,侍衛們的壽命特別長,老化速度特別慢,像之前救我的女人,他說他叫賽西利亞,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,看起來卻和我差不多大……聽她談起她的身世,才真正讓我震驚!
賽西利亞是被強迫結婚的,生下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,她每天都想逃出這個家,終於,在她生下第三個兒子時,亞爾加大人出現,說要帶她到天界當侍衛隊的醫療官,因為賽西利亞曾經跟著她父親學習醫術。賽西利亞馬上點頭答應,然後,消失無蹤,留下一個剛出生的兒子和她氣憤的丈夫。
後來,丈夫對外宣布她難產而死,對那個嬰兒極差,因為只要一看到那個孩子,就會想起賽西利亞極欲擺脫他的事實,那個孩子被取名叫雷恩……
原來賽西利亞竟是雷恩的母親!難怪我覺得她有種熟悉的感覺……我驚訝的無法思考,就是因為她,雷恩才會從小倍受折磨,我生氣的告訴她這些年來雷恩是怎麼過日子的,或許是我罵得太過火,賽西利亞生氣得扭頭就走。我沒有追上去,因為我覺得賽西利亞真的很過分。
過了幾天,賽西利亞回來找我,她說很對不起,因為她的自私,害的雷恩沒辦法有一個快樂的童年,但她真的沒有辦法再在那個家庭待下去了!說著,她已經淚流滿面。
「對不起……」我說。「我也有錯,我不應該罵的那麼過份……」
「傑米,我很抱歉,我對雷恩也一樣很對不起……」她哭著說。「我們……和好好不好?」
「嗯……」我點頭。
又過了好幾年,聽說人界開始了第二次世界大戰,我默默的為雷恩擔心,他現在……應該長大了吧?我每次經過靈魂大廳都會特別留意,既期待又害怕看到他出現在那裡,既然到目前為止還沒看到他,那他應該有好好遵守我們的約定吧……
然後,有天,我看到了,不是在靈魂大廳,雷恩居然出現在侍衛廳,而帶他來的亞爾加大人,我真懷疑我看錯了,他居然在笑,而且笑得很燦爛……只見雷恩突然驚訝了一下,亞爾加大人示意我和賽西利亞過去,我馬上向他衝去……
「母親……?」雷恩疑惑的看著賽西利亞。
「他是侍衛隊的醫療官。」我笑著解釋。「嗨!有沒有想我?」一說完,我就被揍了,不是我要說,他真的長大好多,都已經比我高了,他的力氣也變得好大,我的臉一定腫起來了……他不斷的吼著說我拋棄他了之類的話,我一把抱住他,他的話瞬間停住。
我很高興他沒有了對母親的恨,可是……看著他在第一天就冒犯了亞爾加大人,我心裡不禁為他擔心了一下……果然,雷恩一加入侍衛隊,就一天到晚被亞爾加大人以訓練之名拖出去狠揍一頓,沒想到雷恩不僅沒有受挫,還越來越厲害,不久,就當上侍衛隊長了……
「小雷啊……」我語重心長的對著雷恩說。「亞爾加大人一定是故意拿你來發洩的……」
「有什麼關係?」他無所謂的回答。「他沒真的氣到把我趕走就很好了……還花時間訓練我讓我當上隊長,就算他真的是要報復我我也沒意見……」
現在,我們兩人都已經不是當初的兩人,我們心中早就沒有了自殺的念頭,當初的念頭如今反而變成了調侃對方的話題,而且,因為雷恩的加入,侍衛隊的氣氛變的比較不沉悶,我這才發現原來亞爾加大人有著非常不為人知的一面……別問我,我不能說,反正每個人心中自己知道,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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